2011年12月16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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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7月4日 星期一

2011年6月3日 星期五

《高爾夫謀殺案》系列之一記憶之謎 – Final Chapter







敬請各讀友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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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高爾夫謀殺案》系列之二iamstillalive.com將於七月號CUP Magazine開始連載!

2011年5月5日 星期四

《高爾夫謀殺案》系列之一記憶之謎 – Chapter 17


CHAPTER
SEVENTE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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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 & C 企業


翌日,他們回到中環廣場H & C企業辦公室。一進門,接待小姐看見他們回來,連早晨也沒有叫,臉上現出驚惶的表情,口吻卻是驚喜地說:「郝總裁,妳回來真及時,李總一定需要你。」

「什麼事?」翠思沒等她答便急步衝入李真言房間。

總經理李真言正提高嗓子在罵:「大哥大姐呀!我問了你們多少次,你們去了那裡?你知不知道,你們已曠工多久了?今天還夠膽回來上班,我怎可以真的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翠思一個箭步衝到李真言身旁轉望過去,坐在面前的竟是Stanley和Helen!

久別重逢的滋味湧上心頭。料不到的是,他們看見翠思和高孚,一點反應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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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高孚以前審犯時踫過一些類似的反應。疑犯不是扮失憶便是真的失憶。醫學上,失憶症有兩種。一種是順行性失憶(Anterograde Amnesia),失憶後發生的事記憶不到;另一種是逆行性失憶(Retrograde Amnesia),回憶不到失憶前發生的事。但亦有病人可能同時兩種也患上,尤其是當腦部的海馬體受損的情况下。

醫學上當然有測試失憶的方法,高孚在警隊時用的方法最直接,全天候跟踪,從他們的一舉一動中分析真偽。

「李總,」高孚問李真言:「他們今早回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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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思吩咐電腦部經理:「你不是說過你是公司內部的黑客嗎?請你馬上把Helen和Stanley桌上的電腦realtime mirror到我的電腦上,還有,你也要保留一份他們在公司電腦內做過任何操作的記錄,儲存在一個最安全的off-line partition內,沒有我授權無人能access到,知道嗎?」

「是的,郝總裁。」電腦部經理猶記得上次被翠思罵他的情景。

當翠思在網上監視Helen的同時,高孚在不遠的距離監視著他們。

Helen如常打開了她的電子郵箱,郵件收信件如瀑布般下載了差不多半分鐘,她熟練地按了些鍵,分了類,但只懂呆望著寄件人的名字,什麼也沒有做。

翠思突然記起Michael的電郵,便在她的電腦上寫:
「Hi, Michael, Helen is back and sitting next to me, seems she’s suffering some sort of amnesia, need you to help bring her senses back soonest …」

等了半句鐘,Helen的Skype響起來,Helen戴起耳筒接聽。翠思在房間內在自己的電腦聽著。

「Hi。」

「This is Michael。」

「Who? 」

「Michael The Draper。」

「Who’s this again? 」

「Pull down the drapes。」

翠思不明白他們之間「拉下窗簾」的暗語。

「Build me up Buttercup。」

翠思也不知道Buttercup就是他們養過的狗的名字。

「Foundation。」唱這曲的樂隊Foundation也是他們金魚的名字。Helen 還哼了兩句。Helen已記得他們互通軟件的密碼就是自己的出生日期「加」上Michael的出生日期,再append他們的狗和金魚名字。

似乎,Helen的失憶是順流嚴重過逆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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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顯視在熒幕中的幾字句遠遠超出他們想像力,一時間反而令到翠思腦海一片空白,高孚在旁輕輕地握著她的手。
「我不知道妳知道多少關於我的事,無論如何,我存在這世上,是場絕對不美麗的誤會,爸爸本來就不該生我下來。我對這世界期望很大,打算把我的一生放在研究人類記憶機制上,用分子化學去打開人類學習和記憶能力之謎,改變和控制人類的思維。我已有了初步的成果,我不知道爸爸答應了他們什麼,美國麻生P G&G的坂本亜門利誘我們爸爸來上海,逼我偷了我未完成的記憶藥過來繼續研發。但在金融海嘯初期,我知道他們為了一些事遷怒爸爸,據說涉及數億美元,說他出賣了P G&G。但爸爸的死不是坂本亜門殺的,這件事情相當複雜,請妳慢慢讀下去......」

(下期續)

2011年4月16日 星期六

《高爾夫謀殺案》系列之一記憶之謎 – Chapter 16

CHAPTER
SIXTEEN


郝振熹回到香港,便對趙樸初提出這投資計劃,需要押下五億美元實在太龐大了;而且回本期最少要十年,這是關乎整間企業前途的存亡,董事局一定不會通過,除非把 H & C企業私有化,剩下只由郝振熹和趙樸初兩名大股東作決定,才能成事。郝振熹開始游說董事局,但他知道成功機會不大。

郝振熹親自飛往日本,到了千葉縣我孫子高球俱樂部,和坂本亜門打了一場球。那年剛好是日本女子公開賽後的一周,坂本亜門一見到郝振熹只顧自說自話,宮里藍應該可以贏的,竟然輸了給南韓的李知姫,很是不值。

郝振熹讓他講完一大輪球經後,坦誠的告訴坂本亜門,他的資金不夠投資。坂本亜門也直接回覆郝振熹,那麼Andrew便屬於他們的,一個月內便得乖乖的到上海的實驗室替他們工作。

「其實這是對Andrew好的,」坂本亜門向郝振熹解釋:「這種記憶藥你投資不起你也沒有損失,我不會難為你兒子的,只要他聽聽話話,不把秘密外洩,你放心好了。」


※※※※


高孚和翠思再等了幾天,鍾師姐的電話來了,他們馬上赴會。超級電腦尋找出來的結果是:卓文思>美國留學生>神經科學家>郝振熹>上海Ritz-Carlton>坂本亜門。

高孚和翠思一看之下,非常感激鍾師姐,異口同聲說:「多謝師姐。」

神經科學家?他們依稀記得卓婕說過Andrew是唸和人腦有關的。

上海Ritz-Carlton是上海波特曼麗嘉酒店。

坂本亜門是日本硬銀軟件總裁,他們也知道。

但神經科學家、上海Ritz-Carlton、坂本亜門和這事怎扯上關係,他們解釋不到。

「啊!那麼Helen和Stanley的尋找結果呢?」高孚再問。

「在這裡。」鍾師姐說。

翠思馬上搶來看,之後遞給高孚,結果都是他們早已知道的普通資料。

「他們有沒有出境記錄?」

「沒有。」


上海 • 波特曼


高孚和翠思飛到了上海浦東機場,入境後馬上奔至波特曼麗嘉酒店。酒店服務員帶領他們到會所樓層,在那裡辦好了入住手續,一進房間,翠思便急不及待打開自己的netbook上網。
「我們一定要找到Andrew,他肯定在上海。說不定就是住在這裡。」翠思說。高孚心想,難道香港保安局的超級電腦真是這麼厲害?

翠思熟練地上了網,在中國的四星級酒店上網差不多全部是免費的,何况波特曼是上海最早期的五星級酒店,這種服務怎可少得了,雖然一些太敏感的網站在外資企業內也避逃一劫。翠思開通了她的電郵,馬上看見收件匣中有一封由一個她從來未見過的名字寄來,沒有主旨。是毒郵件還是緊急的,她猶豫了三秒,不敢打開。她嘗試進入Facebook和Google,但打不開。
她急快和高孚走到會所樓層的服務台,用流利的英語問當值那名漂亮的服務員:

「請問這裡有沒有一位名叫Andrew Cheok或卓文思的住客?」

久經培訓的服務員連電腦鍵也不用按,馬上以流暢的英語答:「啊!他剛checked out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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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思已急不及待拿出她的手電打出去,一如所料,接通的只是個留言信箱。那美國麻生P G&G公司在上海有沒有分公司?
翠思一回到房間再上網查美國麻生P G&G公司,Google進不入,用百度搜查,竟然被她查到分公司就設在附近的恒隆中心。她不理會當時已是七時多,辦公時間早已過,馬上拉了高孚再衝到就在酒店旁的恒隆辦公大樓,一如所料,被保安人員擋著,他們沒法,唯有明早才來。

他們再回到房間,腦袋盤算著的也是一樣,Andrew和郝振熹的客户美國麻生P G&G工作,經常來上海,郝振熹一定知道的。那是否郝振熹一手安排的?坂本亜門是日本硬銀軟件總裁,這又和整件事情有什麼關係?他們想不通。而且,Helen和Stanley依然是下落不明,是不是已捲入旋渦?這一切令他們很擔心。

翠思一躺便卧在綿綿的大床上,舒適程度可纔美比威斯汀酒店著名的Heavenly Bed,這間麗嘉酒店的行政套房裝潢很有中國古典特色。傢俱全是仿古製品,沙發和椅桌也是仿酸枝,屏風和掛畫都是山水彩墨。高孚一如以往,本想沖咖啡的,最後他沏了兩杯杭州龍井茶,在床邊坐下。心想,來到上海,身為翠思的私人助理和女朋友,但說普通話和英話一點都不靈光,一些貢獻也沒有,好像翠思旁邊的廢人一樣,內心很不是味兒。

他拿出手電,接通給丘威。

「喂!Wasabe,我是高孚。」

「兄弟,有什麼事?你去了哪裡?」

「我在上海,我需要你替我查一查一個日本人在香港有沒有出入境紀錄?這個人是日本硬銀軟件總裁坂本亜門。」

「什麼?」

「我會可把名字再SMS給你。要快啊!」

「大哥,你還要什麼?」

高孚只是答了一句「唔該」便掛了線。

事情有了點端倪,但卻像行人止步,他們想不到還可以做些什麼。

那晚他們睡得不好,在床上輾轉反側。翠思在惡夢中驚醒,抱著身旁的高孚,望著天花板,Andrew近在咫尺,但也找不到,明天他們該做什麼?怎樣去找坂本亜門?高孚在夢中看見郝振熹和趙樸初打高爾夫球,在球場上先後被一狙擊手躲在樹下用一枝38口徑夏普來福長槍擊斃……


※※※※


翌日,高孚和翠思大清早便在酒店匆匆吃完早餐,再跑到恒隆辦公大樓,在美國麻生P G&G公司的大鐵閘前等候。一位秘書小姐最先回來開門,翠思一秒鐘時間也不浪費便問她:「卓文思,Andrew Cheok是不是在這裡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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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Andrew去了上海,」卓守業很是奇怪地問:「他從來未去過上海的。」

「他其實已來過很多次的了。」高孚在電話告訴他:「他真的没有和你聯絡上?」

「真的沒有,他還在上海嗎?」卓守業很焦急再問。

「我們不知道!請你一有他消息便通知我。」

「好的!要不要我馬上來?」

「暫時不用的。」

這天,高孚和翠思在上海什麼也沒做,因為什麼也做不了。他們就像一般的情侶遊人一樣,在淮海路上梧桐樹蔭下走走,到常德路195路張愛玲的故居看看,這幢二十世紀三十年代初的法式公寓建築,令翠思想起小時爸爸帶她到巴黎旅遊的歡樂時光。爸爸有沒有帶哥哥去過呢?

爸爸在她心中慈父的型像,怎會是多了一個老婆的男人?王爾德說過:Bigamy is one wife too many,monogamy is the same!但爸爸絕對不會是同性戀者,這點她可以肯定。

在瀘灣區路邊的小館子,他們也找到很好吃的小籠飽,用不著走到遊人如鯽的豫園南翔饅頭店。本來他們是應該到佘山國際高爾夫俱樂部好好地打場球,翠思記得爸爸很久之前給了她一張佘山的球會會員證,剛開幕時帶過她去過一次,那時她還未去美國留學。那天剛好下過雪,他們只能站在那座用石造,全意大利式設計的會所露台上望著結了冰的第十八洞果嶺,拍了一些照片。爸爸還說:「Tracy,這些照片可能很珍貴,上海很少下雪,能在這球場拍到雪景是很難得的。待這裡的客棧建好後,下次我們一家人來度假打球。」

翠思回想起來,心中又甜蜜又難過。照片已不知儲在那裡,爸爸的承諾亦沒有兌現,他指的一家人有沒有包括卓文思在內她也永遠不會知道。今天她懷著這種心情,更不想舊地重遊。

傍晚時分,她記得爸爸帶過她去張生記吃杭幫菜,那裡的老鴨煲、臭豆腐、響鈴和東坡肉的味道她永遠也不會忘記。老鴨煲湯濃笋多,吃了剩下半煲時可以叫待者把它再煲熱,才放下麪條泡起來作為主食;濕的臭豆腐特别臭,她本來是受不了的,但一進口原來是甘香的;響鈴特別香脆,嚼食時真的會響的;一盅盅的東坡肉旁邊加了一些糯米,肉香浸米,肥而不膩。翠思一想起這些味道便拖著高孚上了出租車往徐家匯肇嘉濱路去。

飽吃一頓後,高孚和翠思回到酒店房間休息。

翠思打開了電郵箱,都是一些推銷的垃圾郵件。昨天她不敢打開的郵件還在那裡,今天她抱著即管一試的心情,按下開啓鍵打開電郵:「Hi,Tracy,I’m your good friend Helen’s friend Michael。I lost touch with her for weeks。 I got your email from her mailbox, can you please forward this to her, whatever and wherever, thanks, I need to talk to her urgently, Michael。」
她馬上回覆他:「Hi, Michael, I am looking for her as well…」

翠思不知道Helen和Michael的關係,也不知道Michael就是替她下載Andrew的電腦資料的黑客,只是隨便覆了Michael的郵件。

她的好友Helen失了踪,是不是因她而起也不能肯定,內心真的很無奈。而Helen和Stanley也沒有出境紀錄,真的是生死未卜。

這晚他們更難安寢,但萬萬料不到翌日他們如常到酒店咖啡廳吃早餐時,順手拿起當天的一份日報,在頭版刋登了一段不大不小的新聞,標題是「年輕美籍華人在滬跳樓身亡」!

高孚和翠思呆了一呆,對望一下才能反應過來,第一時間互相搶著報紙來看新聞的詳細內容。

(下期續)

2011年3月1日 星期二

《高爾夫謀殺案》系列之一記憶之謎 – Chapter 15



CHAPTER
FIFTEEN


高孚在警隊時也有聽過內部的超級電腦,但這種高科技對他來說是遙不可及。他所知道的全是道聽途說。有人說它是裝置在公安局內,只有公安局長才有權力運用,有人說它是在警察總部的地庫,要經過一條秘密地底隧道才可以進去,但這副超級電腦究竟是怎麼回事,能力有多大,用途有多廣,他一概不知。既然C S霍命令師姐替他用關鍵字找線索,他便不想插嘴問下去。高孚對C S霍是絕對信任的,這次專程來找他,看來沒有白費工夫。

「高孚,最近你的球技有沒有進步?」C S霍把話題扯開。

「你還沒有教過我打球,我怎會有進步呢?」高孚順勢答。

「不用我教的,多練球便是。」C S霍說。

在旁的鍾師姐接著說:「C S對每個人都是這樣說。」


※※※※


在東莞觀瀾湖見過C S霍後已經過了一星期,什麼消息也沒有。高孚每天都在等,心情忐忑非常。尤其是Stanley和Helen失踪後,他們擔心得很,卻什麼也做不了。高孚每天也打電話給卓守業問有沒有聯絡到Andrew,結果也是一樣,Andrew音訊全無。

高孚開始擔心到自己和翠思的人身安全。


矽谷 • 沙丘路

沿着三藩市280公路南行,太平洋就在聖塔克魯玆(Santa Cruz Mountains)那綠草如茵的山脊之西。最後,來到沙丘路上(Sand Hill Road)紅木資本公司(Redwood Capital),周遭盡是入雲的紅杉和怒放的玫瑰。

外國創業投資金通常要繞到開曼群島之類的租稅天堂,用「純外資」(Wholly-Owned Foreign Investment,WOFI)的架構挹注資產給中國新興企業,這樣的投資組合中的企業就可以到納斯達或紐約證交所上市,然後實現美元計價的獲利,而不是無法兌換的人民幣。當然,用其他國家貨幣也可以。

沙丘路聞名於世,是因為那裡集中了很多創業投資公司,尤其是一些高科技工業幼苗,往往都是靠那些風險投資專家的首肯注資,才能茁壯成長,打開市場。


※※※※

一年半前,郝振熹和日本硬銀軟件總裁坂本亜門,就是在這紅木資本公司會面。同行的還有郝振熹的兒子Andrew。會議完畢,坂本亜門說:「明天我們到半月灣打場高爾夫球,到時你便知道我背後的投資者是誰。」

沿着92公路西行,便是著名的Half Moon Bay Links球場。

這球場舊的十八洞Old Course最初建於一九七二年,後來Ritz-Carlton在附近興建度假酒店,一九九七年再沿著太平洋海岸線加建一座新的Ocean Course,成為一眾風險投資者和客户最熱衷的消閑勝地。

坂本亜門準時在半月灣球場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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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rew半信半疑,亦大惑不解,便反問他:「那麼,你能說出我們究竟是做些什麼研究?」

「詳細的我當然說不出來,但我知道的就是你們在海兔上已證實了生物長期的記憶是蛋白質的增變,你們也已找到一種新型的分子叫CPEB,這種分子只存在神經系統內,在神經元的所有突觸都可以找到,而且一經被5-羥色胺激活,便能合成新的突觸末端 ……」

Andrew不讓Fedder說下去便打斷他:「但那些全都是Kausik博士早前發現的,公開了很久的袐密,不是我們的成就……」

Fedder也不讓Andrew說下去:「這我當然知道,但你們已找出新突觸末端調節蛋白質合成,起到穩定突觸保持記憶的作用,而且可以選擇性地用在人類上。換句話來說,你們已經找到可以增減人類記憶能力的方法!」

Andrew大吃一驚,雖然Fedder說的是把理論和研究實驗過程簡化一大截,但事實上,他們真正的目的正是這樣。

「但我們還沒有在人類上做過實驗啊!」

「No,No!不要對我說這句話,你已不顧一切開始了!連你找過誰來做實驗我也有確實的證據!」

Andrew嚇得再不敢說下去。

Fedder喝了一口架啡,施施然繼續說下去:「Andrew,我有信心,你很快會登上國際頭條新聞。我來找你不是來害你,我只是代表敝公司第一時間落實這個千年一遇的驚世大商機。」

「Mr. Fedder,你找錯人了。請你不要忘記,我只是從事學術研究工作,也是卡德教授之下小小的一個助手而已。你應該找卡德教授。」

「我們當然找過卡德教授,他一來年紀太大,也和你一樣,說只是從事學術研究,對其他的沒興趣。但他不知道的是,你私下找了活生生的人來做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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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與此同時,果嶺旁的另一球車內有人更大叫:「It’s magic!」

他們循聲望去,坂本亜門看了一看,向球車揮一揮手,想也不想便急急把自己的球推進洞去,馬上趨前和那人握手。
Andrew 和郝振熹走近來,坂本亜門向他們鄭重介紹:「這位是我背後的投資者, Mr. Cates。」
Andrew 和郝振熹口定目呆了幾秒,才敢肯定站在面前穿起一副高爾夫球裝束的中年美國人就是無人不識的蓋次!
「Mr. Cates,my pleasure meeting you。This is my son, Andrew。」

郝振熹定一定神,很禮貌地和蓋次握一握手。

「I’m a very humble golfer,I can’t chip in like your son。」蓋次不忘開開玩笑說。

蓋次的突然出現,嚇得Andrew在旁不知所措,神不守舍地伸手和蓋次握了一握,點一點頭,連話也說不出來。

坂本亜門把自己的球具移到蓋次的球車去,他們四人同組開始打這Ocean Course下九洞。

蓋次的球技真的很humble,雖然他的婚禮也選在高爾夫球場主辦,但顯然他對打高爾夫的天分不高。幾個洞下來,可以見到蓋次很享受打球,一點脾氣也沒有。而更看得出的是,坂本亜門和蓋次和感情不淺,很多時他們在球道並肩邊走邊說笑。郝振熹心中已認定今次他被逼投資五億美元是必然的選擇,但事實上,要拿五億美元出來是無法得到董事局的同意的,唯一辦法就是把公司私有化,不成功便只有眼巴巴看著Andrew被脅持到上海替他們工作,雖然暫時他還有利用價值,但以後發生什麼事誰也不知道。

他們打到第十七洞,可以說是這Ocean Course最漂亮的三桿洞,發球台的左邊是太平洋峭壁,拍岸捲起千堆雪,果嶺是稍升高了的一大片綠草,但若球打不上去,跌落前方的雜草叢內便是對球員最大的懲罰。

坂本亜門這時開腔對大家說:「這洞誰上不到果嶺輸給每人十億元!」

蓋次答:「別開玩笑吧!」

「對不起,十億元對我的意思是指一張十元紙幣啊!」

蓋次摸一摸褲袋,笑一笑:「好的,我剛好有三張十元!輸光也不要緊。」

郝振熹附和答:「Deal!」

Andrew的內心依然是一片惘然,下九洞他一言未發,但心中很想問蓋次一條問題,但一直不敢作聲。此際,他鼓起勇氣,拿出一張十元紙幣到蓋次面前,說:「蓋次先生,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相信我,你可不可以當我輸了,我不想玩下去。」

「不可以,」蓋次斬釘截鐵地馬上反應過來:「你知不知道這小白球代表什麼?它是代表一切的不可能變成可能!還有,你知不知道這十元紙幣代表什麼?這代表林肯說過的一句話,If there is anything that a man can do well I say let him do it. Give him a cha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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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2月1日 星期二

《高爾夫謀殺案》系列之一記憶之謎 – Chapter 14




CHAPTER
FORTEEN


Michael是美國小夥子,凱倫在史坦福大學念電腦時的同學,基本上他不算是名「黑客」,他只算是名「灰客」 −−「白客」和「黑客」的混合體。他沉迷電腦,因為他覺得人類很可憐,有了電子郵件後,什麼也不設防地放在那裡,對互網的安全一竅不通,令他隨時隨地輕易進入別人的電腦,飽覽人家的私隱,但他沒有肆意破壞,也沒有散播病毒,算是很有良心了。

畢業後,他很輕易就在一間電腦安全公司內找到一份工作,寓工作於娛樂。自從數碼相機流行後,他發覺很多少女趁青春未逝,喜愛在家中自拍裸體照,留在年華老去時欣賞,以為把照片儲在自己的私人電腦內很安全。他偷窺得多,但大多女人的身材不堪入目,便埋怨自己的性欲也受到影響。曾經有一次他問凱倫為什麼女人總是喜歡在鏡中打量自己的胸脯,凱倫有氣沒氣地答他:因為男人沒有!

有一年凱倫告訴他說,香港一些女歌星的裸照被人放到網上,弄到全城媒體趨之若鶩,Michael不屑地答:很久以前,人類在家中做愛不拉下窗簾,自從發明了望遠鏡後才方便了我們偷窺,所以要徹底杜絕偷窺,邏輯上只有兩種辦法:一是出售望遠鏡時買家要註冊登記;二是做愛時我們要緊記拉下窗簾!

Michael是「灰客」,他當然懂得「拉下窗簾」,他絕對不會透露自己的身分。他和Helen「拉下過窗簾」,所以Helen有事求他,他一定會「打開窗簾」的。

※※※※

「Helen, my dearest, Andrew Cheok’s email image is at this link …」

凱倫馬上click進去,嘩!Andrew的電郵和文件的backup file,已聯結在這link上, 還不停地上載著, Michael的確太厲害了。凱倫恐怕她的Netbook不勝負荷,馬上開啓了公司的電腦,一邊把Michael上載的文件下載來保存,但要打開,她需要Michael的decipher codes。

她一邊拿出Michael以前親手交給她的「手指」出來,插進去,心中暗暗地祈禱:「Sweetheart,你的decipher program沒更新過吧!」她把自己的出生日期「加」上Michael的出生日期,再「加」上他們養過的狗和金魚的名字,輸進去。Michael 的decipher program一起併上Andrew的電郵和文件,化成ASCII codes,沿沿地顯示出來。
Helen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虧你還記得我們的狗和金魚。

「Stanley,我不出外邊吃了,你替我買些宵夜回來吧!」凱倫吩咐她今在香港男友,然後埋首在她的大發現中。
「找到什麼?」Stanley在旁驚異地望著。

「咦,Andrew已有兩個星期沒上網,他可能已改了名,他可能有危險……」

※※※※

高孚和翠思約了Wasabe出來,到Helen和Stanley的灣仔住所附近見面。
「我們應不應該落案?」高孚問。

「阿頭,你有沒有搞錯?你離開警隊只有一個月,問我?他們没上班兩天,你找不到他們,他們又不是高危人士,不要長期食藥,又不是七老八十患上老人癡呆症不懂路回家,去報案落口供你比我還熟,落完不也是轉到失踪人口調查科吧。」

「我當然知道啦!」高孚答:「但我們前晚收到他們的電郵本來約好昨天大清早見面。他們已失踪兩天了,我真怕他們有意外。我到他們家找,在外打家中的電話聽到裡面的鈴聲,但無人接,打他們的手機也無人接。我只再想到他們家中找找,和查查他們有沒有出境紀錄?」

「就這樣簡單吧。」Wasabe接著道:「即是叫我破門入屋,犯法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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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前晚Helen下載了32GB檔案,但我們沒法打開。」H & C企業的電腦部經理說。

「為什麼打不開?」翠思追問。

「打開是能打開,但內容全是『怪碼』。」

「她是從哪裡下載的?」

「不知道。」

「她在哪裡下載的?」

「應該用公司的網下載的。」

「我們公司有沒有黑客。」

「我算是。」

「你是黑客也不懂把文件還原?」

「我只是公司內的黑客,不是全球性的黑客。」

翠思被他氣得半死。突然想到以前凱倫一直叫她不要念數學,念電腦才對。翠思拿走凱倫在公司下載了的檔案。
高孚帶翠思到鴨寮街黃金商場,找到一間電腦店老闆。老闆大概只是名二十歲出頭小夥子,右頸側露了一點點紋身,但看不出整個圖案。他一見到高孚便慌張地說:

「阿Sir,我這裡沒再賣『老翻』了,硬件軟件都是正版的啊!」

「不是我找你,是這位小姐找你。」

翠思拿出了她的「手指」遞給老闆,說:「看看你有沒有辦法打開這檔案?」

老闆把「手指」敏捷地插進自己的電腦,「怪碼」沿沿跑出來,馬上說:「沒辦法!」

「你連看也不看清楚便說沒辦法?你不是『黑客』嗎?」高孚直問。

老闆即時被他嚇了一跳:「喂!阿Sir,在這裡說話輕聲點好嗎?」

「啊!對不起。」高孚才記起他已不是探長。

「真的沒法。做這些事需要很多時間,也沒把握。」老闆像是很委屈。

「我給你一萬元,夠不夠?」翠思插話。

「夠做二十四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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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思的電子郵箱二十四小時開著,她渴望凱倫的電郵隨時再次來臨。她在Facebook不停廣播找她和Stanley。她用了她可以找到所有的搜索器,逐個去找他們。也嘗試找Andrew Cheok,又把「卓文思」名字輸進去。找到的都是毫不相關的人物,有個同名同姓的卓文思,竟是中國歷史上的烈士;她再輸進郝振熹、趙樸初、H & C企業和一切她能想出來的名字包括美國麻生P G&G物料供應商等。

結果一大堆,趙樸初竟是中國近代著名佛教領袖,難怪趙uncle是個虔誠的佛教徒。

高孚的頭拼在翠思肩膊上一起在看著電腦屏幕,看得很累。翠思的急性子性格,尤其在電腦找資料,一看到不合適的文字顯示出來便按它「飛」走。也許,這正是年輕人上網的通病,他們已養成不能集中閱讀的習慣,甚至已失去仔細閱讀的能力。高孚跟不上翠思的速度,開啓了公司另一部電腦,自顧自慢慢去搜索。

這樣地,他們花了兩天時間。

這時,Wasabe的電話到:「我們在入境處找不到他們出境的紀錄,Helen和Stanley應該還是在香港。」
「那豈不是非法禁錮?」高孚說。

「大哥,你的邏輯是否出了問題?失踪幾天便是禁錮?」Wasabe反駁他。

「對不起,這幾天我一直在網上找線索,頭也暈了。」高孚沒好氣地說。

「找到什麼嗎?」

「太多無關的資料,怎也串連不起來。」

「那麼警署怎樣跟進這case?」高孚再問。

「又不是把案件轉到失踪人口調查科吧。唉!如果你是他們,又能做些什麼?像你們在網上找嗎?」Wasabe直答,而且,他說的是對的。

「啊!」高孚插上:「我突然想到忘記找一個人。」說完便怱怱收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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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點頭。「Yes,Sir!」

高孚在旁嚇得傻了,師姐用什麼手法可以穿破保安守則去用超級電腦替他查案,他不敢想像。

2011年1月2日 星期日

《高爾夫謀殺案》系列之一記憶之謎 – Chapter 13



CHAPTER
THIRTEEN


卡哈爾 • 神經元

Andrew 和Tracy出生後,爸爸郝振熹那幾年一直在香港和三鄉之間頻頻撲撲,照顧兩頭住家之餘,還要到世界各地開發H & C業務市場。算起來,郝振熹很盡責,不僅沒有對跑馬地家中的翠思格外偏心,還對三鄉的卓文思照顧得無微不至,從小便送他到珠海最好的國際學校讀書,每天上課下課的來回車程也要花兩個小時,當然,是有司機負責接送。

卓文思從小亦受到舅父的音樂薰陶,天生的一副藝術家脾氣。放學後不是在家中練琴就是繪畫。讀到第九班爸爸便送了他到美國南加州讀私立寄宿中學去。媽媽卓婕很捨不得文思這麼早便要放洋,但沒法,郝振熹決定了的事情誰也不可改變。

Andrew到了美國,和其他黑頭髮的中國孩子一樣,一開始便被比他身高一截的美國中學生欺負,哭了很多遍,幸好那學校的校監Mr. Burt LeJune是郝振熹的朋友,說白了是因為郝振熹每年捐了好幾萬美元給學校作為發展基金,Andrew很快便得到適當的協助,而他讀書的優異成績亦漸漸贏得學校內師生的尊重。Andrew在中學的最後幾年也可以說活得很愉快,而且他養成獨立的性格比妹妹還要早。

Andrew讀到第十二班那年,一天下課後,Mr. LeJune要到市立圖書館尋找一些資料,順便帶他去參觀一下。他在等待校監時,隨意在書架上抽出一本書來看,從此改變他以後的一生。

這本書是Cajal Draw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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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卡哈爾繪圖,收集了大量他畫過的獨立神經細胞的樹突(Dendrite),和它們的軸突(Axon)末端以不同的形態與其他神經細胞的突觸(Synapse)。Andrew隨便把書打開,盡入眼簾的是一幅幅手畫的細胞圖,有些像樹根,有很多樹椏,難道那些就是brain cells嗎?他的好奇心膨脹到了極點。那樣精細的圖案,就像藝術品一樣。他曾看過的一些生物課本,裡面的人體的器官也是畫得色彩繽紛,但就是沒有眼前的這種原始美、真實感,而這種美,是肉眼平時所看不到的!
他每翻一頁,眼前便噔的一亮;再下一頁,更漂亮!他很驚喜,雖然看不到活細胞,但他的確知道那些是細胞,更是腦神經細胞。他的眼睛一直盯著一幀幀的細胞圖,心中湧起一股莫名其妙的快慰,翻著翻著,竟不自覺地進入了忘我的境界,連Mr. LeJune回來了也沒有察覺。

「你喜歡看這本書?」

「是!」

Mr. LeJune再在書架上左右瞟掃了幾秒,再抽出一本,翻了一翻後,遞給他說:「你也應該看這本Discovery of Neuron。這樣吧,我替你借這兩本書,你回家慢慢看吧。」

※※※※

六年後,Andrew已是後博士生。凌晨二時,他還坐在哥倫比亞大學的實驗室內發呆,想起Mr. LeJune對近日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的親切慰問,旋即把坐著的椅子用雙腳滑到電腦桌旁,打開了一封新電郵,手指在鍵盤上飛舞起來:
「Dear Burt,I’m so close … Don’t worry … I’ll survive … love, Andrew. 」他按下SEND,喟嘆一口氣。

※※※※

Andrew中學畢業後,以很高的SAT分數進入了加州柏克萊大學,受了卡哈爾的繪圖的影響,本來他只是想有多些機會用顯微鏡看細胞,便選修分子生物和化學。第一年他除了主修科外還選了哲學101,接觸到洛克的經驗主義和康德的理性主義。他開始疑惑人一生來是一張白紙(tabula rasa),還是先天已遺傳下來了一些樣板我們得以因循下去。這樣的先天和後天理論的爭抝,已在不足二十歲的少年人腦海中縈繞徘徊。他是比較信服後天理論的。但如何證明呢?

他連暑假也留在學校,希望多修些學分,只花了三年便讀夠學分拿了學士學位,心想對爸爸媽媽總有個交代吧。進入研究院時他想過轉讀哲學,為的就是再深入研究人類一直在探索的「Nature or Nurture」這個大課題。他意識到答案可能從人類後天如何發展出的學習能力和記憶力中去找到。但他愈尋找便愈覺迷惑,原來人類對自己怎樣學習和記憶認識得很少。他再不糾結於進研究院念什麼科目這個問題了,總之和人類學習、記憶有關的科目他都去讀,一切有關此類的文獻也盡都涉獵;一時沉迷去了心理學中,一時沉醉去了語言學,還有遺傳學、人工智能、植物生理學和海洋生物智慧等。選科太廣,連人家問他的碩士學位念的是什麼也答不上,他對拿不拿到碩士學位也沒有想得太多,只是幻想一天他能打破學習和記憶之謎。Andrew的「濫讀」作風,看進有些趕著畢業出來社會找工作的同學眼内,他確實非常古怪。這當然和他有個富爸爸有關,若不,誰來支付他的學費和生活費。

好一陣子,約莫三年光景,包括每年的暑期在內,他還是漫無目的地進修一些表面上毫不相關的課程,直至一天他在網上找到一本教科書The Principles of Neural Science,買回來花了三個月把書看了一遍,他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兜了一個大圈子,分子化學才是研究人類學習和記憶能力最有前景的方法。

作者卡德教授是追尋人類記憶之謎的權威學者,Andrew决定飛到紐約,到哥倫比亞大學找他。

※※※※

他望著實驗桌上那些海兔(Aplysia),這些海蛞蝓,是海洋中腹足類軟體動物,自從跟隨博士導師卡德教授後,海兔每天都是他的實驗品。更有一些日子,海兔被他們的實驗室用光了,要親自到加洲海岸捕捉那些Aplysia Californica,Andrew也趁機回到母校探望Mr. LeJune。
海兔的好處是它的神經系統比較簡單,有較少的神經元,而且每個都很大,非常有利於做神經反射和行為神經科學實驗。
Andrew當了卡德教授的入室弟子兩年多,其中一年卡德教授是他的博士導師。他的論文早已完成,但他也很樂意和教授繼續合作做實驗,此刻,他是卡德教授最看重的後博士生。但卡德教授不知道的是,這名學生,去年完成了論文後才兩星期,接到了一個自稱是美國麻生P G&G物料供應商負責人打來的電話……

※※※※

Stanley在三鄉沒有打最後的第十八洞,手上拿著從郝振熹球袋找到那發黃了的信,一邊在球道上走一邊打開信封,裡面只有一張紙,他連忙抽出來看,上面只有一句,手寫得很潦草:「爸爸,Account # 是000-7-17-0-13-15-29-0」,沒有下款。

Stanley再翻回信封表面,只看到左上角印有「美國麻生P G&G物料供應商」和PO Box地址,其他一片空白,寄給誰也没有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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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是瑞士一間銀行的户口號碼?」卓婕在旁突然吐出一句:「我聽過熹哥生前說過要到瑞士開個户口。」

「瑞士哪間銀行?」高孚問。

「他沒有說過。」卓婕答。

「那很容易查到的。」Stanley胸有成竹地說:「我回香港問一問朋友便知道。以我所知,如果是這號碼是保險箱的,雖然瑞士銀行是認户口號碼不認人,但要打開保險箱,還多要一條鑰匙或是一組密碼。現今大部分人都不要鑰匙用密碼的了。」

高孚轉向卓婕問:「Andrew現在在什麼地方?」

「上次他打電話回來說是在紐約。」

「上次是什麼時候?」

「一星期前,他還叫我們不用去他的畢業禮,他很忙,做完手上的工作便回來度假。」

「我們一定要去找他問清楚。」翠思說:「Jill,請妳馬上打電話給他。」

「我來打。」卓守業搶著說。

卓守業按著自己的手機,看看手錶,七時十分,也是紐約早上七時十分。十秒後,他臉露失望表情地對眾人說:
「電話暫停使用。」

翠思一手將電話搶過來聽,再重撥了幾次才相信。卓婕在旁已不禁哭了出來。

「還有什麼方法可以聯絡他?」翠思問:「他家中的電話呢?電郵呢?地址呢?我指住的地方。」

「他說家中沒電話。我們沒用電郵。」卓守業答:「地址我去找。」

1760 Andrew’s Ave South, New York City, New York

Andrew連住所街道名也是用他的名字,不過,也許是巧合吧。這位於上曼哈頓西區就是哥倫比亞大學醫學中心所在。
「卓先生,請你繼續找Andrew,我們也會繼續找,有消息馬上通知我們,我們先回香港吧。」高孚說。

※※※※

凱倫一進入香港境內便打開Netbook,馬上進入她常用的bookmarked網址,埋首搜索「Aso P G&G」、「Andrew Cheok」、「卓文思」,連「000-7-17-0-13-15-29-0」等關鍵字,又到Google Map找1760 Andrew’s Ave South。在旁沒有人敢騷擾她。但凱倫一言也沒發。

Stanley亦馬上打電話問他以前銀行的舊同事那組數字是代表哪間瑞士銀行的。

「是瑞士富保銀行嗎?真的?」Stanley在電話中再確認一下:「好,麻煩你。

此刻,Andrew成為了最關鍵人物,他和爸爸之間一定發生了一些事情。找到他整件事情才有機會水落石出。

高孚一直在沉思,想到單靠Stanley找到的一個銀行户口號碼,其實證明不到什麼,還要扯到郝振熹和趙樸初之死,難免有些一廂情願,太牽強了。而Andrew 的電話暫停服務也有很多可能性,不代表他失踪或身陷險境。他覺得這想法太負面。樂觀地看,整件事情可能是由翠思牽頭而引起的無中生有的幻想。他內心突然生起一股悔意,後悔把自己弄到這般田地,雖然錢是多了,甚至還可以說是「財色兼收」,但究竟最終為何?代價幾多?他再想,事實上,他的確接過恐嚇,叫他不要插手P G&G的事。倏然,他心中頓生一陣寒意,想快快回家看看兩周後便要去英國的妻兒。

回到家中,只見太太忙著收拾行裝。

「帶這花瓶到英國好不好?」一副高孚聽厭多年的中年師奶的囉唆聲音傳過來:「我怕中途會砸破。」但這一次高孚的感覺很不同,只要她和子女平安無事,他已覺得很釋懷。

※※※※

已經是晚上十時了,凱倫和Stanley連家也不返,直接回到公司的電腦部。她把桌面的電腦setup自動不停撥Andrew的手機號碼,再把訊號轉到自己的Netbook去。然後再輸入自己公司的密碼,把一切有出現過Aso或P G&G的字眼所有公司文件過濾出來,拷貝一份到自己16G的「手指」內。

她再吩咐Stanley仔細看每張從文件,目的是找出這公司和H & C一切往來關係。她再發了個電郵給她在史坦福大學時的好友Michael:

「Dearest Mike,I need to crack into the email account of a guy called Andrew Cheok living at 1760 Andrew’s Ave South, New York City, New York … Please help … I owe you … love, Helen」

「肚子餓嗎?」Stanley在旁眼角偷瞥到Dearest這一字眼,卻不敢問那個Mike是誰。

「餓的,但要多等十五分鐘。」凱倫答。

他們望著電腦部一排排冷冰冰的電腦,面前的一台不停地撥電話,而自己的Netbook一點動靜也沒有。

「走吧!」凱倫正準備關機,Netbook及時叮噹一聲響起,Michael的回郵傳了過來。Stanley也緊張起來。凱倫馬上打開來看:「Helen, my dearest, …

(轉載自CUP magazine 2011年1月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