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2月26日 星期三

《高爾夫謀殺案》之三:高球魅影/Chapter 11



貨櫃車場
思洛加盟Gary的組織,是逼不得已。
他最愛的女人亦已患上「不懂打高爾夫球」症,其他人可以不理,發生在華茜身上,他由局外人變成局中人。就算不是他的未來外父苦苦哀求,他也不會置身度外。
翌日,他收到Gary給他的電郵,歡迎他正式加入這個連名字也沒有,從未去過,只得一個網站的組織。他馬上走到家中地庫實驗室,按下Phantomofgolf.com,進入這組織網站。
Please identify yourself。」一把嬌滴滴女聲從電腦的揚聲器傳出來。
「田思洛。」
「田先生,你是第一次進入,請再說出你的外號。」
Sherlock。」
一如所Gary所說,憑一句說話電腦已可辨認他的身份。
Sherlock,你即將進入我們的主頁。屏幕右上角你應該看到自己的視頻,如果準備好的話,請說聲OK,我們有專人帶你參觀我們的組織。」
思洛把自己的電腦鏡頭移正一點,擠一擠面頰,很滿意右上角自己的面容,便說:OK
畫面中看見一大片綠色草地,思洛還未弄清楚那是高爾夫球場的球道還是甚麽的,一架直昇機從天而降,不用十秒已停在草坪中央,但見Gary走出來,跟着的一名少女,思洛一眼便看出她正是在私人飛機遇過的同一空姐,直昇機也有空姐?思洛心想。
這刻,一輛高爾夫球車從遠駛近,他們坐上去。影片旁白說:
「我們的組織是沒有總部的,你的電腦一聯上網你便是總部的一部份,我們的運作是全天候的。」
思洛耐心地等待下一個畫面。
未幾,高爾夫球車到達一間外表看來很普通的大別墅門口, Gary和他女秘書下了車,轉身望向鏡頭,打開雙手說:「歡迎你來到我們的休息室!」之後便消失了。
思洛心想:甚麼?休息室?給我看這些幹嗎?Gary無女不歡的性格我早清楚!
旁白繼續說:「這座不是普通的別墅,我們叫它是休息室,地點是在一處秘密的高爾夫球場附近。這是我們組織研究人員的中途站,他們都是因為太投入研究工作或實驗中發生了一點小小意外,腦神經暫時短路,我們便送他們在這裡休息,復元後他們可以正式退休,我們的組織會提供所有資源,保證他們下半生享受無憂無慮的生活,閒時可以在我們私人的高爾夫球場打球。」
思洛聽得毛骨悚然,驚魂未定已看到大名鼎鼎的柏高教授、史登頓教授和卡絲盧理論的原作者在休息室大廳內一邊踱步一邊自言自語。他們都是以前思洛認識的學者,這時才明白為什麽這幾年不見他們發表文章。
旁白員好像知道思洛內心感到後悔加入這組織,插着說:
Sherlock先生,你不要後悔,後悔也沒用,你加入了是沒有exit的,除非你能完成我們的任務,你的任務Gary已對你說過的。現在我帶你看的,是地球上最強的Datacenter。請你先看看以下的設備規格,take your time!」
畫面顯示出來的是一個很長的列表,思洛第一眼便看到現今世上唯一成功製造出來的量子電腦3D-Wave、總儲存為 1 Exabyte2048條衛星頻道 ……
思洛心中盤算著,那些不就是他夢寐以求的計算功能?那些東西放在那裡?
鏡頭一轉,是一個看來荒棄已久的貨櫃車場,叠起的貨櫃足足有五層樓高。
「你不要小看這些貨櫃,那些都是百分百防火隔水,裝置了接近一比一最高PUE節省能源效率和自動冷卻系統的Datacenter所在。旁邊的是一座私人發電廠、用水循環系統和衛星發射通訊站,是閒人禁地。最後,請你回到主頁,你可以二十四小時進入我們龐大的電子圖書館,和跟組織內分佈世界各地研究人員通訊;目前我們已按照你的DNA排列編了分組號碼,你的智商是列入第二最高的組別,歡迎你隨時和你的組員聯絡。祝你好運!」
思洛凝望著那主頁,真是難以置信。再看看自己實驗室的電腦,真是小巫見大巫,想起Gary對他說過「你地庫的實驗室已很落後的了」,倒是真的!還有一句「最聰明的腦袋也需要團隊合作才有機會達到你想追尋的目的」,思洛雖有一陣矮化了的委屈,迎接著他的是一片海闊天空。
一向獨行獨斷的學者,突然縮得像滄海一粟,成為一龐大組織幕後操控的一枚小螺絲;一山還有一山高,這道理思洛是明白的,最令他氣不下,是組織竟然編自己到智商只是屬於第二最高的組別,最高一等的是甚麽人類?

Don’t Wear it
思洛懷著若得若失的感覺回到廳中。
Honey,」華茜問思洛:「你打算怎樣開始?」
「唉!你意思說我怎樣重新開始?」思洛呷了一口熱咖啡。
華茜情深款款地望着他。
徘徊在思洛腦海中的,是一幕幕最近發生一連串怪異的事。從范暐仁那天清早醉倒他家門前開始,泰國阿Butt暴斃,華茜爸爸給她的3EV高爾夫球實驗帽,認識到Gary,新加坡葉禮信以為是被人養鬼仔所害,突然又猝死,接著范暐仁群組球員名單內一個一個傳出噩耗,到今刻,連自己親蜜情人也失了打高爾夫球的後天技能 ……,咦?後天?不是後天難道是先天?這一切不會是巧合吧!但不是巧合是甚麼?加入了Gary這龐大的網上研究資源,他再也沒有藉口推說研究做不下去。他複製人腦的夢,一定和這些現象有關連,他得到的第一個重新啓動研究的方向。
「那頂證實出了問題的3EV高爾夫球帽在哪裡?」他馬上問華茜。
華茜從行李袋拿出來遞給他。
「好!」思洛一手把高球帽拋到半空,大叫一聲:「我就從這裡開始!」
旁邊的華茜看到他突然興奮起來,一點反應也沒有,只是淡淡的說:「這不就是Gary請你加入這組織的目的,找出他們為甚麼會死嗎?」
思洛頓下來。
華茜從思洛身後温柔地輕抱攬著他,在耳背輕輕說:「Honey,昨天你去了甚麼地方不用告訴我,我知道你想得太多了,讓腦袋休息一回吧!」華茜轉身擁吻著思洛,「你的血液全衝到上面去,太夠不好的,讓我把它降下來,到更有用的地方,」一邊拖拽著他,沿樓梯上睡房,「我知道你是很愛我的。」思洛開始溶化,冷不提防Fannie從何時跑了出來。
Uncle Frikkie,為甚麼我爸爸還未回來?我餓了!」手上執著剛才跌在地上的高爾夫球帽把玩。
「好的,」華茜看著這活潑可愛的小女孩在腳下,「我們帶你去吃東西,好嗎?你想吃甚麼?麥當奴?」
「好啊!這帽子是不是麥當奴叔叔戴的啊?」Fannie天真地問。說完便把帽子戴上小頭子上。
華茜馬上喝止:「Don’tDon’t wear it!」一手把帽子搶過來。
「讓她戴一陣子吧!」思洛阻止華茜。
「你明知這帽子爸爸說是有特別功能的,你還讓她戴?」華茜不服氣。
「我沒有你爸爸的app在這裡,怕甚麼?」思洛其實憶起那次Fannie在阿Butt家中的後院沙坑揮桿掘出那養鬼仔瓶子的行為。當時她的動作,真的像懂打高爾夫球的。他讓Fannie戴上,嚴格一點的說法,是未經當事人同意擅自做實驗,雖然她還未成年,亦未得家長同意!
思洛此刻才想起在那株樹下和范暐仁掛了線後便再沒聯絡。便撥電給他:
 Frikkie,」電話一響便接通,「你以前有沒有教過Fannie打高爾夫球?」
「一點點當然有,為甚麼這樣問?」范暐仁很詫異思洛一開口便這樣問他。
「你不介意她長大後不會打高爾夫球的嗎?」
Sherlock,你發甚麽神經!現在不懂打高爾夫球的是我,不是我的女兒啊!快要死的也是我啊!」
「你身體感到有甚麽不舒服?咦!你還在首爾嗎?」
「我身體現在沒甚麽,但在首爾我遇到死了的申旭初女朋友,知道我的大限也快到了。」
「你怎知道的?你還不回來香港?」
「我在這裡還有一點事要做,很快回來。Fannie在嗎?給她來聽。」
「爸爸,爸爸!你甚麼時候回來?」

※※※※

「爸爸有沒有教你打過高爾夫球?」思洛問。
小小頭髗戴起那尺碼不合的高爾夫球帽,口中一邊咬著漢堡飽,茄汁濺到唇邊的小Fannie點點頭。Fannie喝了一口可樂,突然說:
「二O一一年七月十六日,爸爸第一次教我,那天Uncle Freddie也有來探我。」
華茜和思洛以為聽錯,怎料Fannie隨口再吐多一句:
「那天是星期六!」
「在那裡教你?」華茜再問。
「在南非Mpumalanga。」Fannie不用半秒便答。
「為甚麼你記得是星期六?」思洛追問。
「我為甚麼不記得?那天明明是星期六!」
思洛已開始懷疑Fannie可能是記憶神童,但因為年紀還小,她的驚人記憶能力連她自己也不知道。他便再問:
「第二次學球呢?」
「二O一二年三月十三日,星期二,媽媽死了五天。」
Holy Shit!」嚇得華茜粗話也說出來,張大了嘴吧合不起來。
「不用驚慌!」思洛按下華茜,安懇她說:「很正常,很正常!」
思洛研究腦神經這麽多年,天賦不同超能力的神童例子,記憶神童、乘數神童和過目不忘的人他看過不少,他們都是腦神經科學家最有價值的研究對象。雖然肯定他們腦袋與別不同,但這麽多年來的,還未能確實不用的地方是甚麼。最費解的是一對孿生兄弟的例子,哥哥是記憶神童但弟弟和常人一樣,先天和後天因素也未能確定。
思洛對着面前的Fannie,本來是想知道她對這頂3EV帽有沒有反應,卻無意中發現她的記憶力特强,他便轉了一個話題問她:
「你那天在芭提雅挖沙坑還記得嗎?」
「二O一二年四月二十二日,星期日。」Fannie馬上答。
「對對!但Uncle 問你的是當時有甚麼人在旁?」
「不知道!」Fannie也是很快便答。
看來Fannie驚人的記憶力只是限於日期,她的年齡實在太小,認識的人和事不多。
突然,Fannie站起來,把剛才吃過的漢堡飽吐了出來,眼睛一下子閉上,像暈了倒下來,華茜馬上把她抱起,把她的帽子脫下來,躺放她在兩張座位上,Fannie馬上睡著了。華茜厲眼望向思洛,大罵:
「我不是對你說過,不要讓她戴那頂帽!」
思洛的樣子,一點難堪也沒有。腦袋只是在問:那app都沒在,真的是那帽子的副作用嗎?
「我們要不要送她到急症室?」華茜問。
隔了半分鐘,Fannie蘇醒過來,張開眼睛問:「太黑了,我為甚麼甚麼也看不到?是不是晚上啊?」
華茜再罵思洛:「暐仁回來你怎向他交代?」(下期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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